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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香双年近四十,已品过人生百态,加上丈夫新死,懒待搭理这种黄毛丫头,不咸不淡地回了几句。
二人正说话,花月影从高台走到她们身畔,一手搂一个,亲热地话起家常来。
知春受宠若惊,先前排位靠后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不一时便与花月影攀起姊妹来,受了几句夸赞,心中更是飘飘然,以为恒山派在自己手中必将发扬光大,名震武林。
相较之下吴香双更为冷静,她深知朱月阁甚少与流火堂做生意,花月影无事便不会登三宝殿,因此言行有礼但不谄媚,甚至带着一丝疏淡,静候花月影的下文。
果然,说了一会子闲话,花月影便半开玩笑地将话题引向了武林盟主一事。
知春也不是糊涂虫,立刻便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略一思量,保证道:“花阁主放心,我一向觉得,中原武林被某些臭男人搞得乌烟瘴气——”
说这话时,特意拔高音调,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方才用轻浮目光看她之人,“也该出个女子来整顿风气!”
这话并非全是意气用事,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花月影的武功、威望都到了一定高度,既然终归要推选一个盟主,全是女弟子的恒山派自然更倾向于同一性别且温柔可亲的朱月阁阁主。
吴香双的回答则模棱两可,花月影眯眼淡笑,她知道对方一心要为亡夫报仇,便假作不经意提到,自己对西番教也是恨之入骨,早就想除之而后快,多年来深入研究敌人的武功、毒药、机关,以及苗疆地形等,围攻计划也推演过数次,只等集结武林各派之力,便可踏平西番教。
吴香双薄唇颤动,已然动了心,花月影点到为止,笑着将话题岔开了。
不多时,洗砚山庄、丐帮、紫松会的人马相继赶到。
名门大派,赶来参加盛会的弟子就有上百名,齐刷刷排列在掌门人之后,尽管衣饰不同,却是个顶个地英姿勃发。
一眼望去,白桃溪畔人山人海,场景蔚然壮观。
在外围看热闹的游侠彼此闲话:“怎么不见玄刀门和雄图镖局?莫非不来了!”
“来了做甚!
见面还要再打一场!”
明彪华、方浪、胡寒等人沉得住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各自在心中打着算盘,不动声色地吃着果品点心。
有人不耐烦,问道:“花阁主,什么时辰开始?”
花月影扬声道:“这位兄台莫急,说不准还有人要来呢。”
东跨院,寂静的宅子忽而起了一阵骚动。
万克章一介粗人,不知礼数,闯进主家的后院,拖着重伤之躯砰砰敲门,“李大哥,这狗屁武林大会,你作何打算?”
李从宁在屋内,盯着大儿子周岁时的画像发呆,猝然被惊扰,回过神来,问道:“时辰到了?”
“到了!”
万克章嗓门高,说话时像从山顶砸石头,每个字都硬梆梆的,“翟昱害我儿子,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嘿!
就算老子武功不敌,也要让他在武林中身败名裂!
如何,你去不去?”
李从宁冷笑,一把抄起兵器架上的长枪:“当然。”
床帐后面,一个人影抱膝而坐,脊背佝偻,李从宁沉沉叹息,道:“凤萱,你不是要公道吗?咱们现在就去讨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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