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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描金头面匣里取出一锭金子,几支沉甸甸的珠宝首饰,双手捧着,对谢无风深深一揖。
谢无风接过来,随手丢在案上,问温慕晴,昨儿夜里,可有人看见刺客。
温慕晴摇头:“晚上没人听到任何动静,天亮时丫环才发……发现……”
谢无风又问她几句,得知尸首已被调查的官员运走了,因为“死状实在蹊跷残忍,他们拿不定主意”
。
温老爷和夫人均被一刀割喉,同时又身中奇毒,不到一日尸体就发黑发臭,起满拳头大小的脓包。
温慕晴不过匆匆一瞥,就被吓得昏倒。
谢无风听完,静了一会,谢过温慕晴就要离开。
温慕晴泪眼朦胧地问:“大侠可是有线索了?”
“还不确定。”
谢无风推开房门,闷热的气息迎面扑来,让他感到一丝烦躁。
“你会替我爹娘报仇吗?”
“再说吧。”
温慕晴着急追赶他,却被繁复的长裙绊倒,膝盖磕在门槛上,霎时鲜血淋漓。
她问:“我以后还会再见到你吗?”
谢无风转过身,定定地看她一眼,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我希望不会。”
日上三竿时,纪檀音终于醒了。
他揉着太阳穴,瓮声瓮气地叫小二打水洗脸。
不多时门开了,有人端一盆热水进来,纪檀音躺在床上,懒洋洋地吩咐:“搁面盆架上吧。”
“还不起吗?”
一个戏谑的声音说:“阿音可真能睡。”
纪檀音猛地坐直了:“谢兄,怎么是你?”
谢无风笑而不语,坐在一旁观看纪檀音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衫,穿上皂靴。
纪檀音收拾停当,掬了一捧热水洗脸,听谢无风说道:“先前我出去闲逛,遇上几个押送温时玉尸身的官吏,他们叫我瞧了一眼,老天爷,可真吓人!”
纪檀音听了,立刻丢下布巾,让他详细讲讲尸体的情况。
谢无风把温慕晴的话转述与他,纪檀音眉毛慢慢揪起来,问:“其他呢?脓包里可有蠕虫?”
谢无风道:“我吓得半死,哪敢细看。”
纪檀音信以为真,向谢无风询问那几个官吏行进的方向,他要亲自探看一番。
“哪里还追的上?他们快马加鞭走了有一个多时辰了。”
谢无风睨他一眼,“谁叫你醒的迟?”
纪檀音讪讪地揉了揉眼睛,气息微弱地反驳:“我平常都习惯了早起,今日也不知怎么,可能昨夜的酒劲儿太大了。”
谢无风怕他发现端倪,转而问道:“你听了那尸身的情况,可知是谁下的杀手?”
纪檀音在房间里踱步,脸上笼罩着一层阴翳,“杀人毁尸……这样狠毒的手段,不离十是西番教了。
我只是想不通他们目的为何。”
谢无风道:“你还记得前几日在鸿福客栈,温小姐提起山东都指挥使要联合众同僚递折子治严嘉虚的罪吗。”
纪檀音心中一凛:“你是说,西番教跟阉党勾结,帮助他们铲除敌对官员?”
谢无风迎着窗户透进来的光束,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笑道:“我什么都不懂,胡言乱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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